lzp0922

我可能是负责创建tag的,我讲真

【忠云】为将之道(上)无为有为

很老的文,跟黄爷爷一样老。
 从8000个txt文件中和3000个word文件中刨出来的。
 防丢,放lofter上好了。
 感慨一下当年我还会用叹号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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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忠是个当了一辈子兵,干了大半辈子将军的倔老头儿。现下他虽然六十岁了,但身体硬朗,精神健硕,两膀尚有千斤之力,拿起宝雕弓来,还是百步穿杨,要射麻雀绝射不到麻雀窝的本事。 

在长沙的时候,魏延常常打不过他。现下在荆州,虽则关羽不和他比,不过,他一刀便能震得关平那小儿后退四五步。跟张飞比试,金刀和蛇矛虽则各有胜负,但是一提起射箭来,张飞就蔫了。黄忠暗地里——其实明地里也是,高兴了很久。 

可是他一直还没跟赵云比过,这叫他感到非常惋惜,心里常常吊着悬着。听说那小子使一手好枪,舞起来连人影儿都瞧不着,更可喜的是会射箭,而且射得一手好箭。黄忠虽然老了,但是他这辈子还没服过谁。虽则听说那小子在长坂给曹操围了半天一夜,仍然带着小主杀了出来,但只要没亲眼瞧过,金刀对银枪地比划一番,他便不能承认这番武艺。 

那是因为这小子太忙了,——不,是实在干活太认真,简直到了认死理的地步。张飞镇宜都,时不时地要跑回来几趟和他大哥二哥聚聚;这小子跑去桂阳,除了派人定期汇报工作以外,整个是一去不回头的架势。黄忠眯着眼睛纳闷:“刘备这里当官,难道连休沐都没有?”魏延在他身边打了个酒嗝,醉醺醺地道:“干五天休一天,这也跑不回来嘛!” 

黄忠想的确是这样,桂阳太远了,要不是按张飞那样赖,一休休半月,的确是回不来的。 
 这小子很要强,这是黄忠下的第一个结论。 

第二个结论就是没事找事。黄忠当了几十年的将军,第一回听说将军有这么忙的。 

按他想,将军么——就是平日练练他最喜欢的武,要么是瞧着营里一大帮傻汉子在日头底下嘿哈嘿哈地练,自己站着,这个练得不好,心情好了指两招,心情不好骂一道。待练得像样了,又不打仗的时候,便都撒到山里,逮兔子的逮兔子,打老鹰的打老鹰。没事的时候,什么时候高兴,什么时候背着他的大弓,遛着他的小白马,马上挂着酒囊,到那最大最深的山头里去转。如果打死一头老虎两只熊,就剥下皮来做衣,割肉做菜,拆骨泡酒。泡的虎骨酒他舍不得喝,满满地屯了一窖。待认识了张飞,便更加深地藏起来了。 

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,这一职业早已融为骨血,融入生活。一天三顿不在军营里吃便不舒坦,一天晚上不睡军营的床铺便要失眠。但是他从来没听说,当将军有这么累的。 

这话却不是他说的,是魏延说的。那次魏延喝得高了,来找他抱怨:“老子这么多年从没觉着,当将军有这么累的!”魏延做了牙门将军。有人说这是主公准备重用他,因为刘备的四弟赵云也做过牙门将军。 
 “奶奶的,重用个屁,老子就差去给他倒夜壶了!” 
 黄忠一问才知道,原来牙门将军的职务,不仅军政事务、主公亲军要管,而且营里文书、士卒内务也要管;更要命的是,主公幼子哭了也要管,甚至被夫人赶出家去的军师还要管。 
 “最可恨的是,老子耐着性子哄了那小崽子一上午,他娘的还跟我哭着要四叔!”魏延冲地上重重地啐了一口,啐完,使脚狠狠地碾了。 
 黄忠捋着花白的胡子,哈哈大笑。“这简直是跑腿将军嘛!” 
 “可不是嘛!其实本来只要参赞军谋,掌管主公亲军就好了。可是上一任干得太多,到老子这儿他们都支使习惯了!” 
 黄忠本来以为刘备是手下无人,因此逮着人就往死里使唤,还有几分可怜之意,现下觉得,这人倒完全是自己找的。古时候有两个老头儿将军,一个叫李广,一个叫程不识。两个带兵去防边,李广的兵一天到晚撒鸭子放着,开心得要命;程不识的兵一天到晚三号令五重申的,累得要死。最后还不是李广的仗打得好、名气大,程不识老被小兵私底下骂嘛。 
 庸人自扰,这真是庸人自扰。黄忠心道,治军以简易为上,统军以清静为务。这道理写在兵书上要懂不懂的,但黄忠却再清楚也不过:无论小兵将领,都是人嘛。人要在一个地方生活那么久,过的又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,再一天三顿地穷折腾,那就失了人道了。 
 这道理没有人比黄忠更明白,因为全军没有一个人比黄忠当兵当得久。就因这样,黄忠是很崇敬李广的,不仅因为李广简易有效的治军方式,还因为李广七老八十,还要争先锋的位置,还有和匈奴单于血拼的志气。 
 只是李广这老头儿,方向感实在太差了点,一辈子老是跑丢……黄忠总是暗暗地想,换了我就不会。荆州各境,有几座山,几条川,很少有人比我更熟悉的。 
 要好好劝劝这小子,老人家的话还是应当听听的。看在同僚的情谊上,黄忠下了决心。 

很快机会便来了。这一回刘备调赵云回来,是为了保护自己去江东相亲。 
 “堂堂的将军,还要管主公的嫁娶之事,真倒霉……”黄忠吹吹胡子,花白胡子一颤一颤地抖起来。远远地瞧着那个文文气气的白甲将正和魏延“交代公务”,将魏延念叨得眼睛直飘,神情发木,便走了过去。 

“我说赵将军,别折腾啦。你叮嘱那一大通,我这魏小弟扭头就忘个干净。” 
 魏延配合似地点了点头。 
 见赵云并未反应,只是在原地落落地愣着,黄忠大模大样地继续道:“治军嘛,简易为上,清静为务。你看那汉将军李广……”他自顾自讲了一通,忽然想到年轻人可能不愿听李广这老头子的事迹,眯了眯老眼,顿了一顿又道:“还有那霍……霍什么玩意来着?” 
 “霍去病。”不知是谁给他接的,好像不是魏延。 
 “对!”黄忠一捋胡须,“霍去病,那小子也是任性放意的人。可是你瞧,人家带兵……” 
 他直讲了一刻功夫,将自己的话倒得干干净净,才点一点头,满意地停了下来。魏延早不知道去哪儿了,赵云站在那儿,恭恭敬敬地听着。 

一时间太安静了,黄忠却窘住了,觉得怪不好意思,这孩子倒怪可怜,临要出发去江东了,给自己这一顿训,可莫倒了运气。当下清清嗓子,嗽了一声:“咳哼!赵将军,这个这个……还有什么事吗?” 
 “请教老将军,打理胡子的方法。” 
 “嗯嗯……嗯?”这一回轮到黄忠傻了。胡子?他的眼光不觉就落到那一层薄薄的、黑黑的、帖覆着唇的胡须上去。 
 “胡子么,让它自长便了。” 
 赵云只轻摇了摇头,抱了拳,朝他苦笑:“末将这胡子是粘的。” 
 黄忠大奇:“你粘胡子却作何事?” 
 “过江招亲,为衬得住主公。” 
 “你想得忒也多!”黄忠一抬手臂,将他胡子撕了下来。眼前这将面白无须,身形挺拔,器宇轩昂,端地是清朗俊逸,不似那一爿胡须所生生造就的厚重来。 
 这小子没治了,这小子没治了。人还未老,作什么老成?黄忠气愤愤地想,这是操心惯了的命,由得他了。将手里的胡子胡乱往人手中一塞,大力拍了拍肩膀,大步走了。 

刘备过江的快一年内,诸葛亮主政,既信不过魏延,魏延又懒受支使,于是教黄忠顶了赵云职务,替他带兵。黄忠很快发现,这一伙兵也野。他敢将他们放入山里,他们便敢带着小山一样的猎物回来。他敢放他们自由练习格斗,他们也能打得一身是土、满面是血。平素之时,也是一伙一伙三五成群,说笑打闹,嗷嗷乱叫;但他只要将鼓槌挨上了鼓面,一通鼓毕,一定每个都出现在他眼前排好阵势。 

黄忠本在众军面前夸下海口,要一改从前的繁复法子,教这些在赵云手下绷惯了的兵都松快松快。结果小兵们答:“以往便是这样的呀!”倒将他弄得昏头了。他实是想不通,这么爱操心的人,怎地也和他异曲同工,擅长这统兵的“撒鸭子”之道呢?这问题在他心里窝了好久,窝得他一想起来就拳拳地,伸不开腿脚。 

好容易盼得接刘备和赵云回来,黄忠捡了个私下里的场合,和赵云讲:“这个这个……”他想得太久,反而近乡情怯,问不出来了。话头一转,竟冒出句:“你跟魏小弟念叨了那一些,后来却是我替你统兵,你放心也不放?” 

“自然放心呀!”赵云笑道,“老将军有爱人之心,这便十分彀了。” 
 黄忠对着赵云愣了一会子,看了一会子,忽然爆笑:“你拐弯说我魏小弟没有爱人之心,是也不是?年轻人,毕竟瞒不过我老人家。”说着这话,眼睛却又瞧见赵云唇上胡子来着,当下怒道:“主公已保回来了,你倒不要仍作老成!”身形一闪,手上去摘他胡子。赵云也未躲,只觉“嚓”地一下,撕下一撮,越有十数根,根根带着白头。 
 黄忠大惊道:“这是真的!” 
 赵云一手捂了上唇,闷闷地道:“真的,是真的。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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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留被赶出去的军师具体情况:

黄月英列简为城,环带为池,与孔明演攻守之械。孔明九为攻城之器而月英九出守御之具,孔明穷,月英尚有余。于是月英推简而云:“此月汝刷碗矣。”孔明不愿。月英怒,因曰:“不刷碗,不与饭。”孔明遂出而寻赵云,泣曰:“吾为妇所出,无饭食,无卧御,饥且寒甚矣。”云曰:“营有余帐,伙有余粟。”孔明不就。遂至云处蹭吃蹭住,赖够方归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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